这些话是我在老道士的门口偷听到的，郑阴阳如果真的在老道士的床底装了窃听器，他就不会这么问我，而是应该说“你还听到了什么”。我登时明白过来，我刚才只说对了胡高普躲在床下，其余的全部猜错了。郑阴阳即便知道老道士的真正死因，也不会轻易告诉我。
这只老狐狸！
斗智斗勇的时刻到了，我故意说：“是听林子里的那个疯老太婆说的！我不懂什么意思，她也没有解释！”
在说这番话之前，我就已经想过，王秀姑不是天盟教中人，在娘娘庙后面住了那么久，肯定知道一些关于娘娘庙的秘密，只因她只顾自己的修行，不愿沾惹天盟教，所以才没有直接告诉我，而是让我自己去发现。王秀姑能够用法术将我移到另外一个世界去，轻易躲过警方的搜捕，以她的本事，绝对不在郑阴阳他们之下，所以没人敢去惹她。因此我这么说，就是要看郑阴阳的反应。
郑阴阳吸了几口烟，说：“她可不是疯老太婆，难道她没有告诉你，她是什么人吗？”
我故意有些茫然地摇头。
郑阴阳说：“说起来，她是我的前辈，和你太姥爷还有渊源呢！一定是她帮你躲过警察的搜捕，是不是？”
我点头说：“我和她在一起，警察以为我是流浪汉，也没多问！前辈，您还没有告诉我，什么是天门，什么是鬼王呢！”
听我这么问，郑阴阳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，眼神也开始有点迷离，我不知他心里又想到了什么。
随着一声长叹，郑阴阳睁开眼睛，从往事的回忆中回到现实，望着我说：“天盟教属下有五门，分别是金木水火土，我是木门的门主，每一门各有独门秘法，我这门擅于追踪术。火门是老狐狸，擅于迷魂勾魄，金门是老神仙，擅于相面卜卦，土门是老二，擅于分金定位风水堪舆，你师傅是水门，擅于奇门法术。根据各门的修为，五门各有所长。自光绪年间教主离奇死亡之后，天盟教四分五裂，各门各自行事，很多人都想寻找教主信物水灵儿，号令教众，却没想到水灵儿原来在水门手中，他们不想让水灵儿现世，估计也是怕像那几任教主一样遭横祸。天盟教下除了五门之外，还有人鬼神三大护法，称为人仙、鬼王和神徒。教主离奇死亡，一同死去的还有人仙和神徒，而鬼王却下落不明。教内有人传言，是鬼王杀了他们三个。鬼王要是活到现在，应该是一百四五十岁的人。”
他停顿了片刻，继续往下说：“传言每过一个甲子，天盟教总坛中天门中开，应是教主率三大护法和五门的门主，以及教内的一些弟子，进入总坛祭拜先灵的日子，相传如果能够与先灵心意相通，就能实现一个愿望。但由于教内的野心者妄图长生升仙，所以对天盟教而言，也是一场浩劫！”
我终于明白了郑阴阳说过那几句苦等几十年的话，天门中开，杀死他儿子儿媳的人，一定会再次出现，他就等这个时候，与对方做个了断。我问道：“您说鬼王活到现在应有一百四五十岁，可是三大护法难道没有传人吗？”
郑阴阳说：“三大护法和五大门主不同，门主可自行选定后继人，只需禀告教主就行，但是三大护法乃是教主从教内选出法术高超且能服众之人当担。”
说得再清楚一点，护法的任务，就是为了让大家服从教主，他们三个人自然是教主最信任的人。在历史上，当老大的人死在最信任的人手里，这样的事件是屡见不鲜的。统治一个教派，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，也需要帮手。民间就有俗语：一个好汉三个帮。教主的离奇死亡导致天盟教四分五裂，这是教内的无头公案，我身为教主，有义务查清楚那几任教主的死因，当然也为了我自己不被别人所害。明老将水灵儿给了我，似乎置我于危险之中，但是从另一个方面去考虑，未尝不是在锻炼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