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(1/2)

年有余就像破布一样被人随随便便的扔在床上,他身上被冷汗给浸透了,如今被冷风一吹,一股刺骨的寒意便不断的往骨子里钻。

他所在的这个屋子是那种大通铺,一个不大的屋子就住了上十个人,没有烧炭,屋子里和在外边也没什么差别。一股惹人作呕的血腥味直往人鼻子里钻,屋子里全是痛苦的呻吟声。

在这个时候,谁也没有精力去管其他人。

浑身颤抖的打了个哆嗦,年有余坐起身,将身上*的衣服给脱了,从包裹里拿了一件干净的换上。

其间扯到腿间的伤口,痛得他冷汗直冒。可是如果不换衣服,他这模样肯定会感染风寒的,因此就算是痛得不行,他还是挣扎着将衣服换了。

换好衣服,他扯过一边的被子,小心翼翼的把自己裹成一团。将头埋在被子里面,他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。

前些日子他还是年家最受宠爱的小少爷,父亲疼,母亲宠,哥哥姐姐爱,可是如今他却蜷缩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,深受苦寒折磨,不可谓造化弄人。

咬着被子将呜咽声咽进肚子里,不知何时,年有余就这么在疼痛中睡着了,或许说是晕过去了。

再次醒过来他是被疼醒的,被窝里只有一点点热气,手脚冰凉,腿间是锥心的疼痛。浑身忽冷忽热,脑袋疼痛欲裂。

昏昏沉沉的用手试了一下头上的温度,果不其然,那是绝对不正常的高温。

还是发热了……

“快点,把这人给抬出去,别占了地方。”耳边突然传来不小的说话声,年有余小心的掀开被子,往外看去。

只看见有四个太监走了进来,身后还跟着两个身材高大的侍卫。

这四人各自手里拿了一根棍子,走到床边用棍子戳了戳床上的人,有的会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,有的却没什么动静。到这时,他们身后的侍卫就会将那没动静的人拖了出去。

“唔!”一个拿着棍子的太监恰好对上年有余的目光,似是觉得有趣,走到了他的床前。

“小家伙,你偷偷摸摸的在看什么?”这人年纪不大,大约十五六岁,面上却是一片老沉,他的影子恰好落在年有余身上,将他完全罩了进去,带有很大的压迫性。

“没有看什么!”年有余眼睛一缩,扯了扯嘴角,又问道:“哥哥,你们在干什么?”

那太监微微一笑,神色间带着漫不经心,道:“不过是将一些没了气的人抬出去,以免污了地方。”

年有余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,他死死的拽住被子,没说话,只是睁着一双像是用水洗过一样的眼睛盯着对方。

那人看了年有余一眼,突然低下头来捏住了他的下巴,道:“小家伙,以后了不要用这样的眼睛去看别人,会让人有一种摧毁的*。”

直到这些人离开,年有余才猛地松了口气,却再也不敢睡了,抱着被子看着天逐渐的亮了起来,这才松了一口气。

在天亮之际,他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,不过睡了半晌,便被吵醒了。

给他们送食物的是两个小太监,其中一人长得很是讨喜,圆溜溜的脸蛋,上面还有两个小酒窝,另一个却是瘦得像根竹杆,脸色阴沉沉的,看起来心情不甚愉快的样子。

食物是用两个大桶装着的,不过是一人两个大馒头,冷冰冰的,没有一丝热气。

年有余到现在仍有些发烧,他们这一屋的人都是如此,有的在昨夜就去了,剩下的人也是昏昏沉沉的,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。

在当中,年有余还算是情况好的。

到了下午,有太医来给他们检查身体,煮了一大锅的药,苦味十足。

年有余现在也没有资格嫌弃,他想活下去,只想好好的活着。

喝了一碗药,倒是很有效,下午抱着被子睡了一觉,捂了一身的汗,醒来身体倒是轻快了些,而腿间的伤口也换了药,却感觉没什么效果。

到了夜晚,又有几个人没有坚持下去,被人拖走了。

到吃饭的时候,年有余接过自己的两个馒头,思忖了一下,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银裸子悄悄的放在了对方的手里,央道:“这位哥哥,可以给我打盆热水吗?”

他寻的是那个模样讨喜的太监,他反手收了银子,语气也不热络,道:“等着。”

这太监名唤如安,倒是个厚道人,给年有余打了一盆满满的热水,还准备了干净的帕子。

年有余道了谢,等人离开之后,自己掀开被子,把裤子脱了,将包扎好的伤口解开,用热水洗干净,然后涂抹了李公公给他的药。

其中的痛苦,自是不用多说,不过那药倒是好的,抹上之后,伤口的疼痛也减轻了些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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