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血都市 - 第二百零九章人心
“您好，崔书记！”林涛虽然对省委书记没什么好感，但毕竟在西北是崔书记当家，林涛这个市长理所当然的要保持应有的尊重，林涛合计着，崔书记肯定是追问蒋一方的事情的。╚?^╝果不其然，崔书记在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声音。
“林市长，省文物局副局长蒋一方同志到西凉考古，被公安局抓了，而且还受了枪伤，有这回事吗？”
“是。崔书记用我讲述一下事情经过吗？”林涛问道。
崔书记沉默片刻，上次就是他的武断，让他出了丑，这次他忍住了，决定先听听林涛这么说。
“好吧，你跟我说说。”
“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。我请求省文物局加快考古速度，好让西凉新区建设顺利进行。蒋一方不同意，我们产生了分歧，后来蒋一方说，许多事情不是我一个小小市长能左右的。当时交通局局长负责这个路段，看到我被人骂，指责蒋一方，让蒋一方离开西凉。这时候，蒋一方身后的一个工作人员冲上来，将刘铭摔到地上。警察同志过来要抓这个工作人员，结果被这人打到在地，而且口出不逊。我过去把这人制服。结果蒋一方趁我不注意，从后面把我打到。公安局局长胡杨同志，掏出枪，制止蒋一方继续行凶，让警员把这两人铐上，结果蒋一方一脚把警员踹飞，又夺过了胡杨的手枪，并且用枪指着胡杨和我，神情很激动。远处的国安人员以为蒋一方要行凶，就开枪打中蒋一方的手臂，现在蒋一方在医院救治，那个打警察的工作人员李峰被羁押在派出所。这就是以往的经过。现场有上百工人都看到了，我说的没有任何虚假。”
崔书记听着有点蒙，怎么跟拍电影似的，这蒋一方弄个全武行，打警察，打市长，这也太霸道了吧，不过怎么国安又出来了，难道蒋一方是间谍。
“还有国安，到底怎么回事？”崔书记忍不住问道。
“我也不清楚，这可能涉及国家机密。”林涛含混的说道。
“好吧，我只说两点，蒋一方的枪伤要及时救治，二是注意事情的影响，不要激化矛盾。三，省里要派调查组调查这件事，好好配合。”崔书记实在不好指责林涛，因为根据林涛的描述，这蒋一方和那个工作人员简直就是无赖，再有打枪的是国安，跟西凉公安也扯不上关系，崔书记一口气憋在胸口实在没地方发。因此说了三点之后挂了电话。
林涛接着又拨通了李中将的电话。
李中将此刻还不知道这件事。听林涛把事情一说，李中将也是紧皱眉头，他相信林涛所说一定是符合实际的，两人发生言语冲突，坏事就坏在李峰那小子打了两个警察，林涛上去把他制服，蒋一方是李鹏兄弟的小舅子，他知道蒋一方是武当派的，以前听说过，见过一次面没什么好印象。还有李峰跟在这种人身边能学什么好，李中将心说，这都是兄弟惯出的毛病，你凭什么打警察骂市长，谁给你的权利。
林涛讪笑着说道：“要不是两人自报家门，我找关部长询问，也不知道您弟弟新出任了副部长，也不知道李峰跟您这层关系，我要是早知道也就不会有这件事发生了，但是这件事发生在西凉，还跟我有关，我只能跟您说对不起了。保护我那两个人是误会蒋一方拿枪对着我和胡杨了，他们不知道，蒋一方没想开枪——”
“好了，小林，这是蒋一方活该，保护你的安全是尚老和金老，不，是军方上层的意思，这是蒋一方捡了一条命，面对这种情况，那特种队员是完全可以将蒋一方击毙的——”
“嗨，那不是有您这层关系吗，我绝得挺对不住您的，现在您侄子还在公安局呢！”林涛心里确实觉得不好意思，这李中将一直对他非常好，这种关系维持四五年了，要是因为这件事产生了裂痕，那就得不偿失了。
“那蒋一方不是个东西，警察的枪是谁都能抢得吗，那李峰被我弟弟骄纵惯了，跟在这个舅舅身边更是没学什么好，打警察，骂市长，真是狂的没边了。关他几天也好。”李中将气愤的骂道。
“那道用不着，顶天罚他几百，口头教育一下，就放出去了，不过蒋一方胳膊重了两枪，虽然没有大碍，但是李部长那头，我不好说话啊！您是不是帮着沟通一下啊，李部长是您弟弟，那也是我叔叔不是。你说这事闹的，弄的我左右为难。”林涛尴尬的说道。
“我会跟他说说的。好了，小林，我明白你的意思，这事不怨你，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。你安心工作吧。”李中将挂了林涛的电话，用右手的食指，扣着桌子，当当作响。李中将和他的弟弟李鹏关系也不是十分和睦。
这李鹏的妻子娘家是蒋家，也是一个红色世家，根基非常深，蒋家的人以前对李中将多有排挤，那个弟妹对他也不是很尊重，自从弟弟结婚之后，基本就变成了倒插门，有时父母一年也见不到，五年前母亲重病，这两口子没心没肺的去欧洲，结果母亲临死也没看到这个弟弟一眼。因此，李中将狠狠的骂了李鹏一顿，结果被李鹏媳妇抢白。李中将火了，将这个弟媳妇也骂了，因此不欢而散，这兄弟两个自此之后一直没见面。
李中将想了想，心说，弟弟这人护犊子，根本看不到自家孩子的毛病，这事处理不好必然要和林涛产生矛盾。尤其那个泼妇，自己弟弟蒋一方受伤了，不定怎么闹呢？虽然蒋家最近十几年有些没落了，但是盘根错节的关系也不少，林涛那里一定会受到很多压力。这林涛尊老敬贤，本来不是他的责任还主动跟自己道歉，这是把我当做了长辈，尊敬我。可我这弟弟现在未必听我的，尤其这小子耳根子软一直听老婆的，要是一意孤行，最好只怕还得他吃亏，护着林涛的可是金老和尚老，另外还有几位首长。弄不好会被有心人利用，弟弟可是不好收场，到时两败俱伤，就像林涛所说，里外不是人，唉，我现在就是这种情况啊。
“***，四年多不给我这个哥哥打电话了，还得我给他打。”李中将突然骂了一句，显然对这个兄弟是十分的不满。但李中将的电话还是拨出去了。
“对不起，您拨打的是空号！”
“好啊，换了电话也不告诉我。”李中将更加愤怒，手颤抖着又按了李鹏的家宅电话。
“喂，李鹏在家吗？”
“对不起，李少将两年前就搬走了，现在这里是军区招待所电话——”
“嘿嘿——”李中将挂了电话，发出一声惨笑。心说，这兄弟真是要跟我断交啊。
李中将点燃一支烟，想起小时候十年浩劫，父母被打成右派，下放到农场劳动改造，自己背着弟弟，挎着一个粪箕子，捡牛粪。那时自己才十一岁。弟弟是自己背大的啊，自己对弟弟是又爱又恨，这个小白眼狼根本就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，等他懂事之后，父母已经平反了，又成了**了，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。性子还有些偏激，上了大学之后，就根本不听自己说教了，自己想到什么做什么。当年同蒋家的婚姻也是如此，母亲年老的时候还说，李鹏这样都是那小狐狸精勾引的。年轻的时候弟媳是个美人，个性张扬，父母都很看不上，但是李鹏铁了心地要娶蒋蔚蓝，因此还跟父母吵了几次。但最后还是父母妥协，成全了两人的婚事。因为这件事，这蒋蔚蓝对李家一直不满，年轻的时候，年节勉强回来，后来有了孩子能拖就拖，再往后基本过年的时候回家一趟，李中将父亲十年前一死，这两口子更是变本加厉，有两年推脱有任务，干脆过年就打个电话。李鹏对父母如此，蒋蔚蓝的原因不少，但是要不是李鹏对家人如此冷漠，也不会如此。这李峰把两口子的缺点完全融合了，因此变得更不是东西。从小就没看出好来。飞扬跋扈，冷血，这是李中将对李峰的评价。但母亲临死的时候，那个场景还历历在目，在病房内，李中将握着母亲干枯的手掌，母亲本来一直是昏昏沉沉的，可是那一刻，李中将看到母亲睁开了眼睛，而且声音很清晰的说道：“以前那，老是绝得对不住老二，四个月大就断奶了，而且我和你爸下放到农场，不得不把你们寄放在老乡家。你爸快没那阵就说，我们对不住的是老大啊，是老大一个十来岁的娃娃，把一个四月大的孩子带大的。小时候我们娇惯他，忍让他，你爸说，这未必是什么好事，只怕将来有一天会撞到南墙。好在，我和你爸还没看到这天，不过这孩子性子冷，我和你爸就一直是认为小时候不在他身边的缘故，因此越觉得亏欠他，现在想想也不是，他那是天生的性子，后天我和你爸再放纵，就变成这样了，也许是像你奶奶，奶奶当初就那个样。不过啊，老大，你爸走了，我也要走了，这将来有一天老二要是出了事，你还得管管啊，你要不管他，谁还能管他啊。唉，这不知道，老二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懂事啊？”
“妈，你放心，我看着老二的，他现在都四十多岁了，你就放心吧。”
“老大啊，小时候，你受苦了，我和你爸对不住你啊？”老太太眼泪不断的淌下来。
李中将哭道：“妈，你和爸对我一直都很好，十年动乱那是四人帮害的，我现在不是很好吗，您孙子都结婚了，很快您就会当祖奶奶了——妈——”
老太太拉着儿子的手松开了，眼睛已经闭上，李中将放声大哭。本来按照老太太的遗嘱，是不搞什么遗体告别的。但是兄弟还在国外，不得不，停了三天。有朋友和亲人问李鹏的去向，李中将只能说弟弟出任务了，马上就回来。许多人表示理解，因为军人以国家为重。有许多赶不上给老人送终的例子。第三天遗体告别之后，不得不火化，李中将捧着骨灰盒上八宝山的时候，这两口子在那站着等着呢，这把李中将气的，肝都要炸了。
李中将安顿好母亲的骨灰，回到家里，等亲朋好友散去，终于压不住火了，指着李鹏的鼻子骂了起来。
李鹏辩解道：“我也没想到妈，去的这么突然，而且那边有雾，飞机还停飞了，我不得不多等一天。”
“你还有理了，妈年迈重病，你还出国旅游，你到底有心没心啊，妈想看你最后一眼都没看到——”
“大哥，我理解你妈去世你很难过，但是生老病死，人都有这一天，妈走的也突然，当时不就您在身边吗，大嫂还有妈最疼爱的大孙子不都不在吗。这样吧，大哥，给妈办丧事的钱都我们出，你看怎么样？”蒋蔚蓝如此抢白的说道。
李中将当时气的脸色铁青，指着里蒋蔚蓝的鼻子骂道：“你给我滚，给我滚出李家——”